第 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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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“妖皇……”
妖族三皇子與妖皇應是父子關系，從黑龍口中說出來，卻宛如陌生人般冷漠。
尤其是那一雙豎瞳，看得讓人不寒而栗。
男人沈浸在要完成任務的喜悅中，手裏抓著龍筋，一寸一寸地往外拔，渾然不知黑龍在聽到他說的話後發生了某種轉變。
黑龍緩緩開口，聲音低啞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：“他既已厭惡我至這等地步，何不當眾將我驅逐？何必費盡心思暗中下手。”
男人動作停了下來，慢慢地臉上掛出刺人的笑意。
對一個半妖是三皇子這事，他早就心存不滿和妒意，憑什麽一個低賤的半妖能得到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權力地位？
憑什麽他每日都要朝一個半妖跪拜行禮？這是他這一生最屈辱的事！
什麽妖族三皇子？半妖生來就應該在泥沼中打滾求生，應該在路邊乞求，應該被他踩在腳下不得擡頭——就像現在這樣。
想到這，男人見黑龍已是必死無疑，也懶得裝了，笑盈盈說道：“三皇子，哦不對，你都不姓龍，我想也算不上是‘皇子’，對吧，闕隱？你連這點問題都想不明白，如此愚蠢，你說你怎好意思坐上皇子的位置？罷了，我就好心一回，讓你死的明白。”
“妖皇陛下對你的不喜是全族皆知，但他心地仁慈，縱使你的血統再低賤，皇子該有的東西還是會給你。”正常的話從他的口裏說出來，幾個重音下來，都顯得這番話另有一種意思。
闕隱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。
黑龍外表平靜，與之相對的，就是天空中逐漸凝聚的雷雲，以及陡然加重的風暴，雨水大到像是暴漲的潮水，咆哮得要將人吞沒。
“你唯一的用處便是成就陛下的名聲和大義，可你的存在，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，你明白了嗎？！”男人說到此處，一手化為利爪，狠狠地刺入黑龍的傷口，扣住他的血肉折磨，“我此番就是代表皇族除掉你這個臟物！陰溝裏的東西就應該永生永世的爛在土裏！”
“不得不說，你還算有幾分本事，一個半妖竟讓我追了一月，可惜……”
轟！
一束雷光驚破天際，剎那間點亮了整片山林，清晰的映出男人驚愕的面容，以及他緩緩倒下的身軀。
“你、竟然、怎會有這等能力……！”男人無法動彈，眼睛卻睜得極大，從驚疑變成嫉恨，最後變成驚恐。
黑龍身上流淌的鮮血與積水融合在一起，看上去奄奄一息，傷痕累累，卻嗤笑一聲：“可惜，你已無覆命的機會。”
他眼神瞬間變得陰沈，翻身將男人一口撕碎。
“不……！”男人的聲音最後淹沒在雨水中。
死後，他的身形變成金羽雕，重重跌落在地。
到了此時，闕隱才開始微微喘息，身子因疼痛難忍再也克制不住的抽搐。
黑龍足足十幾丈長的身軀慢慢蜷縮，任由陰冷席卷全身，神色卻依舊冷漠。
突然，黃金豎瞳幽幽轉向一處。
藏在陰影中的妖獸突然對上那冰冷的視線，心裏大驚，下意識就想溜走，極深的欲念，還是讓他留了下來，不過他謹慎的沒立刻走出去。
換做往常他感受到這倆妖的氣息是半點不敢靠近的，偏偏他聞到了空氣裏濃重的血腥氣，就跟頭前懸了塊肉一樣吊著他不由自主地過來。
那黑龍雖然盯住了他，還剛撕碎了一頭大妖，但身受重傷，已經是個將死之妖，有何懼之？
那可是傳說中妖族皇室的龍族！若沒有這次的意外，他怕是此生都見不到這等高階妖獸血脈！
半妖t……就算是個半妖那也是皇室血脈，若是吃下了黑龍的妖丹、喝了他的妖血，那他豈不是能晉升好幾階？說不定能讓他就此渡劫直接化形，從此這修真界的大妖裏就有他的一席之地了！這龍筋龍骨也是好東西，拿來煉化鍛造都比得上任何極品法寶！
陰影中的妖獸並沒有看到黑龍喚雷那一幕，它越想越激動，眼神直勾勾的，也不避開，就看黑龍他現在會有什麽動靜。
受了那麽重的傷，按照常理，應該接著吃掉大妖的妖丹以此來恢覆，若黑龍沒有動靜……那就說明傷得太重無法動，他也就不必再等了，直接上去就能拿下！
闕隱現在確實無法行動。
他身體逐漸麻痹，不是因為失血過多，而是在路上與金羽雕糾纏時，被對方下了毒，強撐到現在已是極限。若不是剛才暴怒時體內湧出的那股力量，恐怕現在死的就會是他。
金羽雕本就是大妖，又能被妖皇派來單獨殺他，本事自不會小，但金羽雕的妖丹也是最難取的，需要耗費不少精力。
闕隱咽下口中的鮮血，血腥氣湧入喉嚨時，也讓他清醒了幾分。
他不能死。
不遠處妖獸貪婪的目光，更讓他覺得憎惡。
黑龍的眼睛裏充斥著森寒怒意，他想挪動身體，在外人眼中卻僅僅抽動了下，血流得更快了。
躲在暗處的妖獸見到這一幕，忍不住就要動身。
這機緣，怕是下輩子都不一定會再有——
“鋥！”
一聲清脆的聲響突然響起，幾乎是眨眼間，半空中就出現一道光陣，伴隨著破風而來的匕首，利落地將妖獸束縛住再割下了一道豁口。
匕首並未停歇，緊接著高速旋轉，迅速對準豁口，直接將傷口拉成一條寬敞大道。
“誰？修士？！”妖獸感受到空氣間的波動，一時震驚，雖覺那匕首沒傷到筋骨，但還是有被陣法震懾到。
“炙血獸？”
方明霜仔細打量妖獸的身形，思索書中記載的其手段，神色一凜道：“就是你傷的山下那村人？”
是炙血獸就不奇怪了，它算是妖獸中最外強中幹的一個，別看它現在能言語，但真正實力還比不上一二階妖獸，不然也不會要裝作神秘威脅山下的人了。
“你是他們請來的修士？那群蠢貨竟真請了人來。”炙血獸也被激惱，朝著她的方向俯沖過去，“正好，爺嘴裏正愁沒東西吃……呃！”
說到最後時，沖出數道光束將它牢牢禁錮。
方明霜聲音冷淡：“還未化形便說如此大話。炙血獸，你罪孽深重，今日我便代你手下冤魂，斬妖除魔，慰藉他們在天之靈。”
下一刻光束像是有了實體般聚攏，頃刻間將其殺死，炙血獸的屍骸處處有斷截面卻又沒完全切斷，足以見得她驚人的控制力。
方明霜熟練地旋轉匕首，根據書中記載，找到妖丹的位置取出，然後將完整的屍骸收入儲物袋，準備帶給村莊的人。
她站起身，卻感受到了空氣裏有股陌生的妖氣和血氣，便順著氣味小心翼翼地步步走近，沒過多久，看到了只剩半具屍骸的無頭妖獸。
方明霜畢竟才修了兩百年，其中一百年還是在萬魔淵過著日覆一日的日子，對妖獸的研究並不深，所了解的也都是曾在歸元宗聽課時，和書中記載的內容。
她只能從剩下的羽翼看，估計是個鳥類妖獸，現場打鬥痕跡不少，很有可能先前在村裏聽到的巨響，就是它和炙血獸打鬥產生的。
方明霜皺著眉打量，環顧四周，沒有感覺到其他氣息，暫時判定為安全……等等。
“唰！”
匕首閃過一抹弧光，徑直地落在地上，攔截了某條小妖獸的去路。
此時的小妖獸，看起來像是埋著頭，一副不要看我看不見我讓我離開的模樣。
接二連三的變故，讓闕隱只能先變為黑蛇之軀，以此來減緩身體的消耗，既方便藏匿，又不讓貪心的人族將註意打到他身上。
一個瀕死虛弱的龍族暴露在修士面前，極其危險，就算是半妖，也是如此。
他躲到一邊，只待這修士離開他再想辦法服下金羽雕的妖丹，再不濟，他也能等人離開，沈睡調息幾個時辰後，恢覆點體力再去找其他妖獸。
想法很美好，現實是，方明霜走過去，看到了一條大約只有手指粗細的黑蛇，對方身上傳來微弱的妖氣，顯然是個出生沒多久的小妖獸。
純黑的蛇皮在月光下顯得黝黑發亮，但帶著血，蛇背上也有極深的傷口，看得見皮下的血肉。
一條尚能呼吸的蛇，被擋住了去路後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，僅是死死地躺著。
它快要斷氣了。
方明霜不知怎麽的，面前這一幕讓她無法挪動腳步，心臟像是忽然跳了一下。
細算下來，她也有許久許久許久沒見到這麽小的一條小蛇了。可憐它那麽弱小，卻被兩頭妖獸打鬥時波及，傷得這麽重。
方明霜彎下腰，將黑蛇撈起。
黑蛇眼裏閃過一抹殺意，偏偏他此時的豆豆眼，並沒有多少威懾力。
“別跑了。”方明霜說，“我並非濫殺無辜之人。你現下還小，沒有傷人的能力，我自會救你。你等我一會兒，我馬上帶你下山醫治。”
說著，遲疑地掏出一枚補益丹，掰碎了塞到黑蛇嘴裏。
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，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。
她把黑蛇團在掌心，回到半具屍骸的鳥類妖獸那，將黑蛇放在一邊，隨後抽出匕首，對準屍骸的胸口刺入。
一擊沒破，方明霜有些意外，接著換了別的方法，總算將胸口破開，卻見裏面竟還有一道妖氣屏障，似有符文閃過。
“這妖獸……”方明霜還真沒見過妖獸死後體內還能這樣的，莫非是什麽珍奇異獸，意外受傷落入此地？
那炙血獸能活著，豈不是走了大運，怕是這異獸的半具屍骸就是炙血獸吃的。
方明霜手中動作沒停，妖獸她不懂，但符文卻是有自己的規律，其中的細節與她所學的符咒中有不少相似之處，很快就讓她找到破開的點，默念口訣，指間飛出的靈力鉆進妖氣屏障內，眨眼就讓其出現了數道裂紋。
她再一掌，就將其劈開，沒有過多猶豫拿出匕首，開始砸其胸骨。
妖丹就在胸骨之下。
她想到還有個岌岌可危等她救治的小黑蛇，當即加快了速度，下手更重更狠。
“砰砰砰！”
“哐哐哐！”
闕隱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，心如刀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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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妖皇……”
妖族三皇子與妖皇應是父子關系，從黑龍口中說出來，卻宛如陌生人般冷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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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龍緩緩開口，聲音低啞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：“他既已厭惡我至這等地步，何不當眾將我驅逐？何必費盡心思暗中下手。”
男人動作停了下來，慢慢地臉上掛出刺人的笑意。
對一個半妖是三皇子這事，他早就心存不滿和妒意，憑什麽一個低賤的半妖能得到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權力地位？
憑什麽他每日都要朝一個半妖跪拜行禮？這是他這一生最屈辱的事！
什麽妖族三皇子？半妖生來就應該在泥沼中打滾求生，應該在路邊乞求，應該被他踩在腳下不得擡頭——就像現在這樣。
想到這，男人見黑龍已是必死無疑，也懶得裝了，笑盈盈說道：“三皇子，哦不對，你都不姓龍，我想也算不上是‘皇子’，對吧，闕隱？你連這點問題都想不明白，如此愚蠢，你說你怎好意思坐上皇子的位置？罷了，我就好心一回，讓你死的明白。”
“妖皇陛下對你的不喜是全族皆知，但他心地仁慈，縱使你的血統再低賤，皇子該有的東西還是會給你。”正常的話從他的口裏說出來，幾個重音下來，都顯得這番話另有一種意思。
闕隱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。
黑龍外表平靜，與之相對的，就是天空中逐漸凝聚的雷雲，以及陡然加重的風暴，雨水大到像是暴漲的潮水，咆哮得要將人吞沒。
“你唯一的用處便是成就陛下的名聲和大義，可你的存在，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，你明白了嗎？！”男人說到此處，一手化為利爪，狠狠地刺入黑龍的傷口，扣住他的血肉折磨，“我此番就是代表皇族除掉你這個臟物！陰溝裏的東西就應該永生永世的爛在土裏！”
“不得不說，你還算有幾分本事，一個半妖竟讓我追了一月，可惜……”
轟！
一束雷光驚破天際，剎那間點亮了整片山林，清晰的映出男人驚愕的面容，以及他緩緩倒下的身軀。
“你、竟然、怎會有這等能力……！”男人無法動彈，眼睛卻睜得極大，從驚疑變成嫉恨，最後變成驚恐。
黑龍身上流淌的鮮血與積水融合在一起，看上去奄奄一息，傷痕累累，卻嗤笑一聲：“可惜，你已無覆命的機會。”
他眼神瞬間變得陰沈，翻身將男人一口撕碎。
“不……！”男人的聲音最後淹沒在雨水中。
死後，他的身形變成金羽雕，重重跌落在地。
到了此時，闕隱才開始微微喘息，身子因疼痛難忍再也克制不住的抽搐。
黑龍足足十幾丈長的身軀慢慢蜷縮，任由陰冷席卷全身，神色卻依舊冷漠。
突然，黃金豎瞳幽幽轉向一處。
藏在陰影中的妖獸突然對上那冰冷的視線，心裏大驚，下意識就想溜走，極深的欲念，還是讓他留了下來，不過他謹慎的沒立刻走出去。
換做往常他感受到這倆妖的氣息是半點不敢靠近的，偏偏他聞到了空氣裏濃重的血腥氣，就跟頭前懸了塊肉一樣吊著他不由自主地過來。
那黑龍雖然盯住了他，還剛撕碎了一頭大妖，但身受重傷，已經是個將死之妖，有何懼之？
那可是傳說中妖族皇室的龍族！若沒有這次的意外，他怕是此生都見不到這等高階妖獸血脈！
半妖t……就算是個半妖那也是皇室血脈，若是吃下了黑龍的妖丹、喝了他的妖血，那他豈不是能晉升好幾階？說不定能讓他就此渡劫直接化形，從此這修真界的大妖裏就有他的一席之地了！這龍筋龍骨也是好東西，拿來煉化鍛造都比得上任何極品法寶！
陰影中的妖獸並沒有看到黑龍喚雷那一幕，它越想越激動，眼神直勾勾的，也不避開，就看黑龍他現在會有什麽動靜。
受了那麽重的傷，按照常理，應該接著吃掉大妖的妖丹以此來恢覆，若黑龍沒有動靜……那就說明傷得太重無法動，他也就不必再等了，直接上去就能拿下！
闕隱現在確實無法行動。
他身體逐漸麻痹，不是因為失血過多，而是在路上與金羽雕糾纏時，被對方下了毒，強撐到現在已是極限。若不是剛才暴怒時體內湧出的那股力量，恐怕現在死的就會是他。
金羽雕本就是大妖，又能被妖皇派來單獨殺他，本事自不會小，但金羽雕的妖丹也是最難取的，需要耗費不少精力。
闕隱咽下口中的鮮血，血腥氣湧入喉嚨時，也讓他清醒了幾分。
他不能死。
不遠處妖獸貪婪的目光，更讓他覺得憎惡。
黑龍的眼睛裏充斥著森寒怒意，他想挪動身體，在外人眼中卻僅僅抽動了下，血流得更快了。
躲在暗處的妖獸見到這一幕，忍不住就要動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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匕首並未停歇，緊接著高速旋轉，迅速對準豁口，直接將傷口拉成一條寬敞大道。
“誰？修士？！”妖獸感受到空氣間的波動，一時震驚，雖覺那匕首沒傷到筋骨，但還是有被陣法震懾到。
“炙血獸？”
方明霜仔細打量妖獸的身形，思索書中記載的其手段，神色一凜道：“就是你傷的山下那村人？”
是炙血獸就不奇怪了，它算是妖獸中最外強中幹的一個，別看它現在能言語，但真正實力還比不上一二階妖獸，不然也不會要裝作神秘威脅山下的人了。
“你是他們請來的修士？那群蠢貨竟真請了人來。”炙血獸也被激惱，朝著她的方向俯沖過去，“正好，爺嘴裏正愁沒東西吃……呃！”
說到最後時，沖出數道光束將它牢牢禁錮。
方明霜聲音冷淡：“還未化形便說如此大話。炙血獸，你罪孽深重，今日我便代你手下冤魂，斬妖除魔，慰藉他們在天之靈。”
下一刻光束像是有了實體般聚攏，頃刻間將其殺死，炙血獸的屍骸處處有斷截面卻又沒完全切斷，足以見得她驚人的控制力。
方明霜熟練地旋轉匕首，根據書中記載，找到妖丹的位置取出，然後將完整的屍骸收入儲物袋，準備帶給村莊的人。
她站起身，卻感受到了空氣裏有股陌生的妖氣和血氣，便順著氣味小心翼翼地步步走近，沒過多久，看到了只剩半具屍骸的無頭妖獸。
方明霜畢竟才修了兩百年，其中一百年還是在萬魔淵過著日覆一日的日子，對妖獸的研究並不深，所了解的也都是曾在歸元宗聽課時，和書中記載的內容。
她只能從剩下的羽翼看，估計是個鳥類妖獸，現場打鬥痕跡不少，很有可能先前在村裏聽到的巨響，就是它和炙血獸打鬥產生的。
方明霜皺著眉打量，環顧四周，沒有感覺到其他氣息，暫時判定為安全……等等。
“唰！”
匕首閃過一抹弧光，徑直地落在地上，攔截了某條小妖獸的去路。
此時的小妖獸，看起來像是埋著頭，一副不要看我看不見我讓我離開的模樣。
接二連三的變故，讓闕隱只能先變為黑蛇之軀，以此來減緩身體的消耗，既方便藏匿，又不讓貪心的人族將註意打到他身上。
一個瀕死虛弱的龍族暴露在修士面前，極其危險，就算是半妖，也是如此。
他躲到一邊，只待這修士離開他再想辦法服下金羽雕的妖丹，再不濟，他也能等人離開，沈睡調息幾個時辰後，恢覆點體力再去找其他妖獸。
想法很美好，現實是，方明霜走過去，看到了一條大約只有手指粗細的黑蛇，對方身上傳來微弱的妖氣，顯然是個出生沒多久的小妖獸。
純黑的蛇皮在月光下顯得黝黑發亮，但帶著血，蛇背上也有極深的傷口，看得見皮下的血肉。
一條尚能呼吸的蛇，被擋住了去路後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，僅是死死地躺著。
它快要斷氣了。
方明霜不知怎麽的，面前這一幕讓她無法挪動腳步，心臟像是忽然跳了一下。
細算下來，她也有許久許久許久沒見到這麽小的一條小蛇了。可憐它那麽弱小，卻被兩頭妖獸打鬥時波及，傷得這麽重。
方明霜彎下腰，將黑蛇撈起。
黑蛇眼裏閃過一抹殺意，偏偏他此時的豆豆眼，並沒有多少威懾力。
“別跑了。”方明霜說，“我並非濫殺無辜之人。你現下還小，沒有傷人的能力，我自會救你。你等我一會兒，我馬上帶你下山醫治。”
說著，遲疑地掏出一枚補益丹，掰碎了塞到黑蛇嘴裏。
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，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。
她把黑蛇團在掌心，回到半具屍骸的鳥類妖獸那，將黑蛇放在一邊，隨後抽出匕首，對準屍骸的胸口刺入。
一擊沒破，方明霜有些意外，接著換了別的方法，總算將胸口破開，卻見裏面竟還有一道妖氣屏障，似有符文閃過。
“這妖獸……”方明霜還真沒見過妖獸死後體內還能這樣的，莫非是什麽珍奇異獸，意外受傷落入此地？
那炙血獸能活著，豈不是走了大運，怕是這異獸的半具屍骸就是炙血獸吃的。
方明霜手中動作沒停，妖獸她不懂，但符文卻是有自己的規律，其中的細節與她所學的符咒中有不少相似之處，很快就讓她找到破開的點，默念口訣，指間飛出的靈力鉆進妖氣屏障內，眨眼就讓其出現了數道裂紋。
她再一掌，就將其劈開，沒有過多猶豫拿出匕首，開始砸其胸骨。
妖丹就在胸骨之下。
她想到還有個岌岌可危等她救治的小黑蛇，當即加快了速度，下手更重更狠。
“砰砰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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